【勇武7人案・審訊第十八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2019年12月，「屠龍小隊」成員等涉計劃放炸彈及開槍殺警。6男1女否認「串謀謀殺」及「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」等罪，今（17日）踏入第18日審訊。已認罪、為「污點證人」的「屠龍」隊長黃振強接受辯方盤問。控方播放黃被捕後的錄影會面，他表示遭吳智鴻教唆及慫恿成為「槍手」，自己並無參與處理槍械。他又說笑稱要「炸埋深圳」，因「唔鍾意共產黨」。黃早前稱錄影時狀態混亂慌張，辯方質疑片段所見他並不慌張；黃同意，但強調自己「衣衫不整，頭髮飛起晒」。黃否認為掩飾證供矛盾，故訛稱狀態欠佳，藉此欺騙陪審團。

另外，辯方引述黃投訴警察的調查報告指，黃稱被捕時遭便衣警威嚇：「你信唔信8.31有死人，掟晒上挪亞方舟，掟埋你上去呀？可以送你上返大陸，你大陸仔呀嘛，你大陸係咪有親戚呀？」黃今表示不記得。辯方問：「你因為講得太多大話，唔記得邊啲係大話，邊啲係真話？」黃不同意。

黃同意劉佩凝對他「言聽計從」

黃振強第十三日作供，接受代表劉佩凝的大律師馬維騉盤問。辯方問及，劉佩凝對黃而言，是否一個「言聽計從」的人，黃表示：「都係嘅。」黃同意劉照其要求開設「育龍」頻道，又將收集的資金轉賬予黃。辯方展示黃與劉的 Telegram 對話，當劉提出想在「育龍」發文時，黃表示「呢啲係你個 channel 講咪得囉，唔好亂咁用我個 channel 講嘢」。黃同意不想劉胡亂用「育龍」頻道發文。

▲ 大律師 馬維騉

黃稱劉對抹黑感憤怒、在頻道發布情緒性說話 故嚴厲阻止她發言

黃又對劉表示「嗱嗱嗱，講左重要嘢先。唔止係你，其他人都唔好講嘢啦，除咗我」。黃另提醒劉如何應對抹黑者，並稱：「（佢哋）私底下幾狗都好，你當無視佢啦，唔好講啲晦氣說話，我明白你都嬲嘅⋯⋯」黃解釋當時有人私訊罵劉，抹黑「育龍」頻道是假，導致劉情緒不穩定，並在「育龍」發布情緒性說話。黃遂制止她，著她「唔好講嘢住啦」。

辯方問黃是否突顯其「話事權」，表達「我話事，唔好講嘢，除咗我？」的意思。黃稱這並非其意思，並解釋劉因抹黑言論感憤怒，並發表情緒性說話，於是黃使用「比較嚴厲嘅態度」去阻止劉。

▲ 女被告 劉佩凝

黃同意無應嚴文謙要求給予「零用」但強調較重視對方

辯方另指，對話顯示嚴文謙經濟拮据，因此需從事由「家長」介紹的兼職。對話又透露，嚴在11月7日問黃「大佬有冇零用？」，黃回覆「我未到手」、「我下個禮拜一返香港之後，先過錢畀你」。黃承認當時準備前往泰國，打算回港後轉賬予嚴。辯方則指，黃昨稱出發前獲劉當面給予數萬現金，為何會說「未到手」。黃卻沒有正面回答，僅稱：「以我記憶，要畀錢咁多位隊友，我幾乎係冇拒絕過。」辯方指出紀錄看不到上述轉賬，黃最終同意返港後沒有轉賬予嚴。

嚴於11月14日再次向黃表示「跪求零用」，黃回應：「零用？」辯方問，為何黃會表示不知道「零用」的意思。黃解釋兩人相熟，這是與嚴之間的「輕鬆玩笑」對話。黃又指在眾多隊員之中，他對嚴「比較重視」。辯方不同意其說法，指黃收到過百萬捐助，卻不向嚴提供「零用」。辯方追問捐助者捐錢的原因，「係因為你係屠龍隊長，定因為你黃振強嘅個人魅力？」黃表示不得而知。辯方質疑，黃選擇在11月16日將銀行戶口的5萬元，轉至馬會戶口賭波，也不給「零用」予有逼切需要的隊友。黃同意，但強調在各隊友之中，自己給最多錢予其中3人，當中包括嚴文謙。

黃不同意為獲取減刑 誣衊劉知道「屠龍」的大行動

辯方亦指，黃在第二份無損權益口供中，提及2019年11月8日凌晨抵達泰國後，用「楓葉」帳戶著「龍女」劉佩凝將錢轉賬至其滙豐戶口。辯方指出當時尚未開設「楓葉」帳戶，因此上述說法錯誤；黃同意，並解釋自己沒有留意。辯方質疑：「根本你冇睇內容，有咩簽咩？」黃回應：「大致上認為意思符合我憶述嘅事實。」

辯方最後指出案情，包括劉佩凝從來不知道「屠龍」會於12月8日在灣仔進行大行動；她從來沒有聽過任何牽涉炸彈及槍的行動。黃一律不同意。辯方亦指黃捏造供詞，聲稱在11月23日的電話通話中，告知劉行動會牽涉炸彈及槍；而他誣衊劉，其目的是爭取成為控方證人及獲取減刑。黃亦不同意。

黃於錄影會面稱中大示威期間受傷 因此「想殺咗啲警察」

控方接着播放黃振強於2019年12月8日被捕當日，在灣仔警署錄取的錄影會面片段。錄影會面由偵緝警員5828戴明德負責。黃當時被警方以「串謀意圖造成身體嚴重傷害罪」拘捕，警方指他連同另外8人，計劃在12月8日的港島公眾活動進行涉案行為。

警員逐一問及從黃電話截取的 Telegram 對話內容。黃曾與「鴻仔」（即吳智鴻）對話，黃形容對方約23至24歲、身高約1.7米、身形瘦削、長髮及戴眼鏡。黃表示在「公海」群組認識對方。

兩人於11月15日的對話顯示，「鴻仔」問黃：「安好？」，黃回答「重傷，走緊」。黃解釋當時在中大被警方用海綿彈及橡膠彈射中，傷勢嚴重。「鴻仔」回應：「頂住，好快覆桌」；黃表示「仆街，我今晚就想啪佢」。黃解釋被警察導致自己受傷，因此一時情緒高漲，並「想殺咗啲警察」。「鴻仔」一度向黃表示「我等X咗成個月，我都好想去啪狗」。

黃表示獲「鴻仔」金錢援助 認為對方想借他實行殺警計劃

黃又透露，「鴻仔」聲稱自己管有手槍，計劃自用或提供予「屠龍」使用。而「鴻仔」一直有向黃提供援助金，包括給予現金及「請食飯」，以支持他參與堵路及和理非活動，整體金額約1萬元。被問到「鴻仔」為何會不斷在金錢上援助黃，黃表示：「我諗佢可能想有一啲人手幫佢實行計劃，想借我哋 team 幫佢實行殺警計劃」，並指對方想安排他做「槍手」。黃透露，「鴻仔」交代打算在計劃中用20公斤炸彈及手槍，並慫恿「屠龍」協助堵路或破壞「藍店」。「鴻仔」表明事成後到台灣，會給予百多萬予小隊。

黃：「鴻仔」教唆及慫恿他成為「槍手」一份子

黃強調，計劃一直由「鴻仔」主導，槍械及軍火均由他負責。黃對此並不知情，亦無參與製作及運輸，只是「鴻仔」教唆及慫恿他成為「槍手」的一份子。

黃曾向「鴻仔」謊稱自己受傷不能前往測試槍及炸彈，因「我唔想掂呢啲嘢，所以呃佢話受傷唔去」。黃又指，只是一直敷衍「鴻仔」，投其所好表示想要槍，目的主要想拿援助金。另外，「鴻仔」向黃表示11月24日區選之前，不要使用槍及炸彈，原因是「V小隊」曾提及想區選前殺警，「鴻仔」為免被誤會，因此不想太快實行計劃。

黃憂與「槍手」見面後會遭滅口

黃表示，於科大一次開會期間見過「槍手」，其後得知他因一宗軍火案件準備判刑，刑期或達16年，因此「等唔切」，他在大行動後會離開香港。另外，黃表示一直沒有見過相關槍械，一度以為「鴻仔」是「車大炮」及「吹水」，於是好奇問「槍手」使用甚麼型號步槍。「鴻仔」回答：「AR 15」。

黃透露，「鴻仔」表示「槍手」想與黃見面傾談，黃當時覺得「好驚」，害怕受軍火商牽連。黃又擔心與「槍手」見面後，得知對方秘密會遭滅口，於是問「鴻仔」：「係咪想啪咗我？」，對方回覆「啪你把鬼」。黃最終沒有與「槍手」見面。黃向「鴻仔」表示：「黑衫走晒先射」，因擔心自己在行動期間會被射中，而「我哋都驚死」。

黃對話提及「炸埋深圳」解釋自己「唔鍾意共產黨」

「鴻仔」向黃表示會「拋手榴彈」，黃聞後擔心傷及無辜，打算「唔玩」。「鴻仔」遂澄清並非使用軍用「手榴彈」，只是用打邊爐罐加炮仗。兩人其後說笑稱要用火箭炮及核彈，提及「去咗台灣先撳制」、「炸埋深圳」。黃表示自己「唔鍾意共產黨」。

警員另就黃與林銘皓「Kan」的對話提問。黃表示「Kan」作為「哨兵」，主要負責「睇水」，並不會參與小隊行動。

黃曾稱錄影時混亂慌張、看畢片段後同意「望落唔驚」

錄影會面播放完畢，辯方進行盤問。代表張俊富的大律師李國輔早前問及黃在錄影時的狀態，黃當時回應其狀態「唔好」，感到混亂及慌張，但回答的都是他認為的真話。黃在看畢片段後，仍然維持上述說法。

辯方指出：「你會唔會認同我嘅觀察，你冇表現得慌張？望落唔驚？」黃同意。辯方亦指他對答如流，「警員問咩即刻答？」黃同意自己是即時回答，但否認是對答如流。辯方改問是否對答清晰，黃亦不同意，但未能指出哪一方面不清晰。辯方最後問：「你狀態好好？」黃不同意，並指「心理好難睇」。

黃強調當時衣衫不整、頭髮飛起 否認訛稱狀態欠佳

辯方問到：「表面上睇唔到你狀態唔好？」黃回應：「我諗你都見到，我成個人衣衫不整，頭髮飛起晒。」法官張慧玲表示需要翻看片段。黃再看片段後，同意沒有衣衫不整，但仍不同意「狀態好好」。辯方再問：「你反應好快？同唔同意？」，並舉例指他能夠即時會回答毋須律師陪同，又主動問警員有沒有地圖，甚至即時更正警員的口誤。黃不同意，認為當時狀態混亂，反指：「我諗混亂唔代表答唔到問題。」

辯方問：「你話錄影會面狀態唔好、慌張？全部唔係真話？」黃不同意。辯方再問：「你為咗掩飾證供矛盾，欺騙我哋、欺騙陪審團？」黃不同意。

辯方引報告指 黃投訴遭警威嚇「可以送你返大陸」

辯方又指，黃被捕後曾向投訴警察課投訴，兩名女警長於12月17日前往荔枝角收押所，向黃了解情況並撰寫調查報告。

辯方引述報告內容指，黃當時正睡覺，突然遭便衣警闖入並掌摑，其後被掩着嘴巴。黃表示不記得細節。辯方引述報告，當時黃指遭便衣警威嚇：「你信唔信8.31有死人，掟晒上挪亞方舟，掟埋你上去呀？可以送你上返大陸，你大陸仔呀嘛，你大陸係咪有親戚呀？」黃今表示不記得，並一度低頭深呼吸。

辯方質疑「講得太多大話，唔記得邊啲係真話」黃不同意

辯方問：「你因為講得太多大話，唔記得邊啲係大話，邊啲係真話？」黃不同意。辯方追問：「有冇發生警員威逼利誘你，真定假？」黃表示遭受武力對待屬實，其中一人是向他進行錄影的警員戴明德，但黃不清楚對方行為是否屬威逼。

代表張銘裕的大律師姚本成則問，黃是否事隔4年才提及張銘裕曾投擲汽油彈。黃同意，但表示自己首次被問起。辯方指出，張只是參與勇武行動，但從來沒有投擲汽油彈；黃不同意。

案件下周一（20日）續審。

本案共7名被告，其中6男即張俊富、張銘裕、嚴文謙、李家田、賴振邦及許湛榮，均否認《聯合國（反恐怖主義措施）條例》下的「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」罪、作為交替控罪的「串謀導致相當可能會危害生命或對財產造成嚴重損害的爆炸罪」；以及「串謀謀殺」罪，對象為警務人員。李家田另否認「意圖危害生命而管有槍械及彈藥」罪。女子劉佩凝則否認「串謀提供或籌集財產以作出恐怖主義行為」罪。

案件編號：HCCC164/2022、255/2023